在线全职美工 迟浩田回忆: 上海战役亲历记
发布日期:2024-08-29 10:40    点击次数:114

在线全职美工 迟浩田回忆: 上海战役亲历记

上海战役亲历记

迟浩田

迟浩田(1929-),山东招远人。1946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上海战役时任第三野战军第27军79师235团3营7连指导员。

向上海进军,抓入城教育

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胜利结束后,根据全军统一整编的命令,我们华东野战军第9纵队改编为第3野战军第9兵团第27军,我们“济南第一团”由73团改为235团。我仍任第7连政治指导员。4月20日午夜,我们团参加渡江战役中集团第一梯队,在夏家湖一带突破江防,直取繁昌后,继续向南追歼敌人。这时,国民党军仓促分东西两路向上海和杭州方向撤退。我第9和第10兵团在吴兴会师后,将南逃的6万余国民党军包围于郎溪、广德之间的山区,我军各部队同心协力,实施多路向心突击,将被包围的敌人全部歼灭,其余南逃的国民党军退据上海,连同国民党原淞沪警备部队,共有8个军25个师20余万人,企图依靠上海的丰富资财和长期筑成的永备工事继续抵抗。

5月初,我们进至嘉兴城西的乌镇一带,进行准备解放上海的短暂整训。除进行必要的战斗准备外,主要对干部、战士进行政策纪律教育。上海是我国最大的城市,也是当时亚洲最大的城市,具有重大的国际影响。我军入城后执行城市政策和外交纪律的好坏,将直接影响我党我军及未来新中国的声誉。军长聂凤智、政委刘浩天、政治部主任仲曦东在作战斗动员时一再强调,解放上海不只是一场军事斗争,而且是一场政治斗争。根据上级要求,我们七连和其他连队一样.集中三天时间,认真学习《约法八章》《三大公约》《十项守则》和有关外交等政策的布告。我一条一条地给大家讲解,为了牢记在心,上级还要求让大家都能背下来。这就难了.当时我们连80%的同志不大识字,别的连队大体也是这样,都叫苦说背不下来。我和萧锡谦连长商量,我们俩先做个榜样,经过一番准备,我们向全连同志背了一遍。大家一看,没话说了,都拿出“入城守则”和“纪律手册”,一字一句地背起来。我还记得在《人城守则》中有:“第一实行军管制,保护人民各阶层。保障民主和自由,保障财产和生命。不准随便乱捉人.维持秩序安人心.......”

我们背完了,先考排长。二排长记性差,晚上熄了灯,还躺在床上默默地背。排长过了关再考班长,班长考完再考战士。最后我又进行了抽查,那些不识字的战士也能背得滚瓜烂熟了。

光背熟了还不行,更重要的是要保证能做到。我组织大家讨论怎样具体落实,要求每人都写出执行政策纪律的保证书,并且每两个人结成一对,互相帮助,互相监督,不漏死角。在讨论人城后怎样能做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时,大家提出要自觉进行个人物品登记,以便检查。组织上还要求对每个干部战士执行纪律的情况普遍进行一次审查,如果以前发生过违反纪律的事,就不能参加解放上海市区的战斗。三连有个排长打仗很勇敢,就是执行纪律不严格,有时爱从战利品中弄几盒香烟抽。在这次纪律教育中他就没有过关,不让他参加战斗。他觉得是很大的耻辱,痛哭流涕,写了保证书,表示绝不再违反纪律,才赢得了参加上海战役的机会。我们在政策纪律教育中,还引导大家预测进入市区后可能出现的问题,如:遇到外国人照相怎么办?如有不明真相的人靠近哨位怎么办?有醉汉扰乱秩序怎么办?散兵游勇跑到外国领事馆怎么办?等等,一一制定了不同的应对方案。通过纪律政策教育,指战员普遍提高了遵守人城纪律的观念,人人订立了遵纪立功计划。在上海战役中,我们七连因为遵守纪律还受到了上级的表彰。

深入虎穴逼敌投降

指挥上海战役的第三野战军陈毅司令员,大家都叫他陈老总。他在部署上海战役时说:解放上海“就像瓷器店里打老鼠”。这个生动形象的比喻,一级一级传下来,不用多作解释,大家就明白,就是既要解放上海,又要使大上海的建筑和人民生命财产尽量不受损失。当时还提出“让大炮休息,让炸药靠边”,在进攻市区时,要求主要使用轻武器,不准开炮、用炸药。5月12日,上海战役(当时称淞沪战役)打响。我军部署是:以第三野战军第9和第10兵团,兵分两路,采取钳形攻势,从浦东、浦西两翼迂回吴淞口,断敌海上退路,尔后围攻市区,分割歼灭守军。经过10天外围作战,我军攻占了守军的外围阵地和部分主阵地。但是仅从两翼突击,由于地域狭窄有利敌军集中兵力坚守,进攻速度不快。总前委决定,同时由南向北进攻市区、实行多面攻击,以分散守军兵力。

我们第27军奉命投人市区战斗。5月22日,我们团占领新径镇,尔后与237团一起占领陈家桥。23日,我们团沿永安路向市区发动进攻。24日中午攻占梵皇渡车站。这时,国民党军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为准备随时从海上逃走,将上海市区指挥权交给其副司令刘昌义。我军趁敌急于撤逃、指挥混乱之机,采取“快速攻进,勇猛穿插,迂回包围”战术,于24日下午向市区发起全线进攻。我们3营经中正路(今延安路)、愚园路,很快到达静安寺。在一位姓韩的地下党员配合下,控制了枪支弹药仓库,接管了警察局,然后我们继续向东攻击前进。

5月25日凌晨,我们团和237团包围了国际饭店,控制了跑马场(今人民广场)一带。国际饭店内的敌人投降后,我进入国际饭店,与地下党领导的武装同志取得了联系。接着,在团统一指挥下,我们三营向苏州河北岸攻击。我们七连在最前面,接近苏州河南岸垃圾桥(西藏路桥)时,遭到居高临下的敌人火力封锁,我们七连进行了四次冲击,都未成功。我仔细观察了一下,发现国民党军占据的一幢小楼上往外喷着火舌,对我们威胁很大。我和萧连长商量,确定先夺取小楼。我们叫来操纵掷弹筒的孙茂礼,对他说:“你瞧好了,楼顶上有敌人的工事,楼下住的是老百姓,只准你打楼顶,不许打到楼下。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吧!! " 22岁的孙茂礼是学徒工出身,入伍后8次立功,在战斗中练就一身过硬的射击本领,被战士们称为“神炮手”。只见他沉着地瞄准小楼顶上的工事,几发掷弹筒,把国民党兵打得晕头转向,顿时乱成一团,重机枪成了哑巴。我带一个排趁机冲进小楼,在“缴枪不杀,投降优待,抵抗死路一条”的喊声下,据守的国民党军一个连全部投降。

据守苏州河北岸的国民党军,沿河边拉上铁丝网,用麻袋装上沙子,甚至用面粉袋等构筑工事,形成一道严密的封锁线。敌人依托高大楼房上的火力,封锁我军过河必经的马路和桥梁。我军多次攻击无效,遭敌人火力严重杀伤。我们对面的敌青年军第204师,自诩为“党国中坚”,占据着坚固高大的四行仓库和中国银行大楼负隅顽抗。当我们:7连往桥上冲的时候,敌人的机枪像雨点般地扫来,我最要好的抗大同学张昆被击中头部,壮烈牺牲。大家心情都很激动,但是为了保护上海人民的生命财产,军党委决定不能使用火炮,部队被拦堵在南岸,真是心急如焚。我焦躁地在地上转圈苦苦思索,无意中踩到一个下水道井盖,手欲吠前没有见过这东西,问房东这是干什么用的?房东说是下水井,雨水、刷锅洗碗的水都从这里流下去,顺着排到苏州河和黄浦江。我想:“能不能从这里钻到苏州河?”房东摇头说:“不行,不行,里边都是脏水,臭得很。”我告诉连长,让他掌握连队,我去探探路。我揭开下水井盖,找了个竹竿,探下身子一搅,顿时臭味冲鼻,苍蝇、蚊子乱飞。

我正要跳人下水井时,通讯员张瑞林一把拽住我说:“指导员,你不能先下去,我来。”说着他抢先跳了下去。他说:“往北看有一个大洞,猫着腰可以过去,就是臭得受不了。”我下去以后,排长王其鹏紧跟着也钻了下去。这个下水井实际上是一条通往苏州河的排水沟,人可猫腰通过。里面一团漆黑,污水熏得人简直要昏过去。十几分钟后,我们高兴地从排水道口钻出来一看,是苏州河。

苏州河水很脏,水已没过了胸脯,深的地方能没过头顶。看到对岸国民党军哨兵的影子在晃动,我小声告诫王其鹏和张瑞林:“不要弄出响声。”好在苏州河的流水声掩护了我们的行动,敌人的哨兵对水面上的动静看不大清楚,而我们从水面看岸上却十分清楚。我们三人偷渡到河对岸后,互相一瞅.身上脸上都是污泥,但哪还顾得上这些,只管猫腰顺斜坡而上,悄然向前摸去。到了大桥的左侧,见旁边有一排房子,后来才知道这就是著名的四行仓库。

我们向后边绕去。这时,天下起了小雨。看到一个国民党军哨兵缩着脖子在房外油达,我想先逮一个“舌头”,就对张瑞林和王其鹏说:“你们看我的手势,他往那边溜的时候你们趴到这边,等到他回头,就把他按倒。”张瑞林和王其鹏配合默契,冷不防一下子就把哨兵撂倒了,然后把他推到一扇门里边。我们三人全身都是黑乎乎的,只有牙齿是白的,这个哨兵还以为遇上了什么鬼怪,吓得上牙打着下牙,浑身哆嗦。我对他说:“你老实点。我们是解放军、不杀俘虏。你不要喊叫,听我们的命令,快带我们到指挥部去。”

盘问后,我们塞住这个哨兵的嘴,由王其鹏和张瑞林扭着他的胳膊,我举着枪走在前头,镊手踢脚地进了大楼。哨兵带着我们进了电梯,我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坐电梯,电梯一动很紧张。张瑞林用枪抵着哨兵的脑袋说:“你这个坏蛋,小程序美工想把我们弄到哪儿去?”那哨兵吓得“唔”“唔”地直摇头。我说:“不要慌,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。”哨兵面对着三支枪口,战战兢兢地把电梯开到了四楼。

一出电梯,就有一个声音传来:“谁啊,干什么的?”我一看,是个国民党兵,一个箭步扑上去,缴了他的枪。三人押着两个俘虏,往右一拐,到了一个大房间的门口。

借着幽暗的灯光,我往里一瞧,看见里面横七竖八地坐满了抽烟聊天的国民党兵。我不禁一愣:敌众我寡,如何是好?也来不及多想,我纵身跃入室内,举起驳壳枪,大声喝道:“不许动!谁动就打死谁!”机智聪明的王、张两人也马上举枪呼应,大壮声势。室内本来就灯光昏暗,加上“瘾君子”们吞云吐雾,整个屋子弄得乌烟瘴气,国民党兵眼见门口三条黑汉骤然降临,吓得魂飞魄散,个个哆嗦得像筛糠,有的竞哭爹叫娘,乱作一团。

“闹什么,来了哪个奶奶的熊?”突然间从里屋传出声音。话音未落,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,喝得醉醇醇的,歪戴着帽子,大敞着怀,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。张瑞林眼疾手快,冲上前去,一把揪住他的衣领:“不许动,把手举起来!”这军官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酒倒是吓醒了一半、连连打着隔儿,颤颤抖抖地举起了双手。

我看清了这是个国民党上校军官,当即缴了他的枪,并用枪抵住他的太阳穴,厉声喝道:“我们是人民解放军。你现在快下命令,叫你的兄弟们放下武器,否则,我先毙了你!”接着,我大声说:“弟兄们,你们已经被包围了,解放军已经进了上海。这大楼也被占领了,我们的部队正在上来,只有缴枪投降,才是你们的活路!”

王、张两人也大声喊道:’‘放下武器,缴枪不杀!”

国民党兵的意志顷刻瓦解产不等那上校下令,房间内已响起一片哗哗啦啦丢枪落地的声音。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,朝张瑞林使了个眼色,大声说道:“你快下去通知部队,说这里的弟兄们都已放下武器,不用上来啦。”

“是!”张瑞林马上会意,押着两个俘虏下楼去了。王其鹏也心领神会,上前扭住那个上校军官。满屋的国民党兵就像无头之蛇动弹不得。我转身命令上校:“你愣在这里干什么?快下命令,让你的部队放下武器投降!把桥上的人撤下来。”

王其鹏用枪狠狠地戳了戳那上校的脑袋:“再不讲,我要了你的狗命!’’

国民党上校军官无可奈何,只得拿起电话筒.......

在苏州河南岸,正在布置下一次冲锋的萧连长发现对面的国民党兵纷纷后撤,又不见了我和王其鹏、张瑞林,已经明白大概,立即带连队跃过苏州河,肃清了附近的国民党兵。

聂凤智军长听说我们三个人不费一枪一弹、抓获国民党青年军第204师上校副师长,迫使其师部及三个营放下武器,对我们团领导说:“把这个迟浩田找来,我看看他长得什么样的三头六臂,竟能制服一千多敌人!”在愚园路军指挥部,聂军长握住我的手,端详良久后哈哈大笑;“噢,原来你没有三头六臂呀!头倒长得不小!”军政治部主任仲曦东是山东黄县人,和我们招远县相邻,他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小老乡,我看你可以改个名字,叫迟大胆吧!”

聂军长和其他首长都笑了。

胜利属于人民

上海解放后,三野政治部摄影记者陆仁生同志拍摄的解放军露宿上海街头的照片,曾在国内外引起很大反响。这张照片真实地反映了我军入城后严格遵守纪律、不人民宅的情景。当时我们七连担负静安区警察局的治安等任务。大家忍着饥渴,谢绝了群众送来的食物;有时为了伤员救急,向老乡要一碗水,也要留下钱。通讯员张瑞林遇到一位市民负伤倒地,忙打开急救包给他包扎,还拿出自己仅有的津贴费,雇了辆三轮车送到医院。可是张瑞林因为好奇剪了市民的一个灯泡.我们也毫不留情,还是把他关了禁闭。

6月,进行战役总结时,由第79师师长萧镜海、政治委员谭佑铭、参谋长彭辉、政治部主任常勇联名签署的奖状上写着:“迟浩田同志在解放大上海战役中积极艰苦,严格执行我党政策纪律,做到秋毫无犯,创立功绩,评定为二等功。”后来,我们军又进行评功选模活动。我被评为团甲等战斗模范,再后又被评为华东三级人民英雄。我们连的张瑞林、孙茂礼被评为团的战斗模范,岳明玉、严金表被评为特等功臣,还有一等功臣4名,二等功臣35名,三、四等功臣一百多名。全连43名同志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
10月14日,我们军召开首届英模大会,要找个英模代表发言表态。军政治部仲曦东主任说:“让迟浩田讲。他是连队干部,又是孤胆英雄,当代表最合适。”我还真有点胆怯,团的领导都给我打气。我代表全体英模表态时,主要讲了“我们所以能够成为英雄模范,是由于党的培养,应归功于人民’‘。这是我的心里话,我先后参加过三十多次战役战斗,每次都亲身体会到,如果没有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,我们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。我们在山东打了那么多次仗,每次战斗中,在前线运粮草、送弹药、抬伤员的支前民工的数量,都大大超过参战指战员的数量。在渡江战役、上海战役中,当地群众也同样给我们有力的支持。特别是上海地下党员领导群众,冒着生命危险,与我们密切配合、共同战斗的情景,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就在这次英模大会上,我遇到了军医疗队手术队的孙凤拒医生。他多次立功受奖,也被选为这次英模大会的代表,后来还荣膺华东军区一级英模称号。他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:“小迟,你真行,干得不错,你在大会上的发言也讲得好。”我和他开玩笑说:“当年你要锯了我的腿,咱们就不可能在这里相聚了。”

事情是这样:1947年7月,在南麻临胸战役中,我被炮弹击中,左肩、头部、腿部多处受伤,一只皋丸也被打坏了,右小腿皮肉撕裂,露出了被炸断的骨头。这是我5次负伤中壕短霆的一次,我很快失去了知觉。一股奇异的奶香使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。我睁开眼睛一看,原来是一位沂蒙山区的大嫂正在给我喂奶。那大嫂惊喜地给我擦着额头的汗珠,自己却流出了眼泪。她看我失血过多,生命垂危,就挤出自己的奶汁,一勺一勺送进我的嘴里。是这位沂蒙山区的大嫂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

后来,三个老大爷。推拉着一辆独轮小车,把我和另一位重伤员送往后方医院。我躺在车的左边.,右边是75团的一位副连长播金贵,他的肠子、睾丸都被打得露了出来,因为没及时治疗,伤口感染生了蛆。好心的大爷只好用块布遮盖起来。洛金贵痛苦地呻吟着告诉我,他是山东莱阳人,父亲当长工吃了一辈子苦。他说:“如果我先死了,请你写信告诉我家里;如果你先死了,我就写信告诉你家。”途中,国民党飞机又来轰炸,老乡赶紧把小车推到山沟里隐蔽起来,用自己的身体把我们俩遮掩住。我和洛金贵过意不去,就说:“我们都是重伤,干脆把我们丢下算了,免得连累老人家。”那时山东老百姓还叫我们“八路”,老大爷说:“别说傻话,八路军舍命打鬼子、打老蒋,要是把你们丢了,俺的良心不是被狗吃了!”他们随身带的炒面不舍得吃,向老乡讨点水搅和了喂我们。过河沟时,生怕颠着我们,抬着车子走;一停下车来,就不断地用手为我们驱赶围着伤口嗡嗡叫的苍蝇。

第二天,我们走到离淄川不远的罗家庄时,我发现潘金贵好长时间不讲话了,就大声喊他,他也不做声。老大爷停下车来,摸了摸潘金贵的胸口,难过地说:“不行了,身子都凉了!”两行热泪霎时落了下来。罗家庄的老百姓流着眼泪掩埋了播金贵。我躺在车上恳求推车的大爷说:“我也没救了,你把我也留在这里吧,我们俩同生死,共患难!”老大爷急忙说:“你这个小同志咋能想不开?你才十八九岁,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)你的伤能治好,潘同志不是还盼着你给他家传话吗?’’听了大爷的话,我从地上检了一片“飞马牌”烟盒纸,在背面记下了播金贵的家庭地址。以后多年我和他父亲一直保持着联系,直到老人去世。

我被送到纵队医疗队后、由于几天的颠簸、雨淋,未及时得到药物治疗,几处伤口都已溃烂化脓,右腿已变成青黑色。当时孙凤拒医生就在纵队医疗队,他们都主张给我截肢,我坚决不肯。我说:“你们要截肢,先把我的头割下来吧!”后来,我被转到第9野战医院,采取了保守治疗的方案,把身上的弹片一块块取出来,还有四块没有取出,一直留到现在,但是我的腿总算保住了。如果当年截肢,在上海战役后的英模大会上,也就不可能见到孙凤柜医生了。

我的第二次生命是沂蒙山区的大爷和大嫂给我的。解放以后,我曾多次到山东寻找那位给我喂奶的大嫂和推我去医院的大爷。我虽然没有找到他们,但是沂蒙山区的许多大爷、大嫂都是我的亲人。沂蒙山区的‘’红嫂”是一个英雄群体,那位大嫂就是其中之一,“沂蒙山区六姐妹”也是“红嫂”的代表。我在山东工作时经常和她们见面,在纪念孟良固战役胜利60周年时,我们还见过。我想用我的亲身经历,告诉年轻的同志们,中国人民革命战争的胜利,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,是伟大中国人民的胜利。中国共产党人是于赶表人民群众的利益,按照人民群众的意愿,在人民群众的衷心拥护和支持下,团结全国人民齐心协力、共同奋斗才取得胜利的。千万不要忘记:胜利来之不易,要珍惜历史荣誉,永远忠于党,永远热爱人民!